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卑鄙!無恥!骯髒!齷齪!下流!

我真他媽該死啊我!

枉我前世「身經百戰」,如今居然被個「小男孩」吻得差點全面失控。訴承祁不過十九歲,想我上次嚥氣前都三十七了!怎麼就擋不住他的費洛蒙與技巧呢?

沒錯!一定是他那超標的費洛蒙做怪,才會害我暈眩淪陷!就是這樣!

還有,我不該以21世紀常理來看待『祈聆皇朝』男子。因為憶起古中國普遍早婚及富貴人家所謂通房丫鬟之例,試探性詢問下,方得知『祈聆皇朝』習俗裡,亦有替年滿十五之少年安排「曉事」的潛規則。

青荷姑姑說,平民百姓會帶兒子去青樓花坊,稍有家底者會備好侍寢丫頭,權貴豪門甚至會先給兒子納小妾,皇族則會挑選二至四名年輕貌美、身世清白的女孩送給兒子當貼身奴婢,任由兒子自己決定收不收房。

有多貼身呢?就是僅穿肚兜褻褲伺候小主子洗澡這麼貼身。

眾皇子收房後的「曉事」宮女還有品銜,分別為:司寢、司沐、司浴、司衣,地位等同於庶妃。

皇子們可立一正妃、三側妃、五庶妃、姬妾不計。除正妃、側妃外,其餘妃妾皆不得懷孕,要在受召幸後服用避妊湯,好確保皇族血統之高貴。

真是狗屁!

青荷姑姑還說,那些負責帶領少主子「曉事」的女孩們,通常都會先經過詳細的口頭教導與旁觀學習,老師多半出自青樓名妓或花街鴇娘,為博主子滿意,往往使盡渾身解數。

我就懷疑,訴承祁技巧怎會那麼好?原來「師出名門」…

其實我很不懂,像訴承祁那般擁有太子身分,又有得天獨厚的絕世相貌,要啥樣的女子沒有?非來招惹我這個擺明跟他不對盤的男人婆?就因為我排斥他嗎?所以引發他的征服慾?

但我若照著尋常女子模式與之相處,再加上太后和訴承禮的推波助瀾,他不順理成章納了我才怪!反正他遲早後宮佳麗三千,多我一個亦無妨。

可我不願困在這座皇城裡,鎮日與一群女人玩宮鬥啊!先不提我既懶又缺乏心機,就算我樂於宅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,偶而也會想出去見見外頭的世界,體會體會古代好風光啊!

公孫無憂被關了十四年,我穿來後也被限制在偌大後宮中,連京城長啥樣子都沒瞧過,生命長也不興這麼浪費的!

不行!無論如何我都要爭取出宮,至少在被逼著嫁給某人前,好好玩給他一趟。

「無憂,妳今日練拳心不在焉。」訴承禮接過太監遞給他的溫熱布巾拭臉淨手,雙眼探究地看著我。

斜掃佇立在一旁服侍的四名太監,我十分後知後覺的發現,似乎自某日起,我便不曾於福臨苑內再見到任何一名宮女…

「王爺,你撤掉苑裡所有宮婢?」

訴承禮頰飛薄霞,「我…本來就不喜排場…只是縮減些人手…」

故意瞄了瞄,「喔~王爺生性樸實,值得讚揚。可無憂很好奇,無憂今早方聽聞,原來眾皇子殿下們年滿十五後,宮內大總管會為其安排「曉事」宮娥。王爺去年六月滿十五了吧?」

逍遙王更羞,「妳…妳問這個…做什麼?」

我嘿嘿奸笑,「當然是盼王爺引見引見。」

「胡鬧!」他紅著臉喝斥,卻半點氣勢也沒有,反倒有些手足無措,「女孩子家…滿腦子亂想什麼……哪個多嘴跟妳提的?」

瞅著傲嬌正太,我那個舒心啊。瞇眼歡地三八兮兮,「哎唷,咱們都誰是誰啦,給人家見識一下是會怎樣?我這叫勤學好知、不恥下問、未雨綢繆、有備無患、預防萬一…」

「得得得。」他揉著額打斷,「妳解釋過何謂一言九「頂」,無須再示範一次,算我服輸了。可我當真沒接受慣例安排,所以無法成全妳的好學求知慾。」

哪尼!?J那屋摳能!

我瞪大眼框,「欸!做人沒那麼小氣的,我又不是要求觀摩…」

「妳還想觀摩!」某人神情瞬間鐵青,伸指便往我左頰擰下去,「看來我得好好查查妳平日都瞧些什麼書,聽些什麼話,怎麼想法越來越荒唐!」

他態度凶惡,可出手卻輕柔,壓根捨不得我挨痛似,與其說擰,毋如說撫,反而惹得我心律不整。

偷偷調息後迅速甩開亂冒的粉紅泡泡,又痞子八婆地湊到他旁邊悄問,「欸!你為啥沒接受「曉事」安排?難道不怕洞房花燭夜臨場出糗?那對新娘子很殘酷耶!」

訴承禮兩腮更酡了,不過這次明顯是氣的…

他狠狠勒住我的腰,將我半摟半拖地扯進涼亭,扔在厚實軟棉的長榻上,雙掌用力抵在我躺倒的耳邊,居然臨下地俯視我,「無憂,別這樣招我,我只是凡人。」

……………

唉!我這蠍子愛刺探人的劣性是沒救了。明知不該去戳我和他之間的紗窗紙,但我就是忍不住。

我遷怒,我憤概,我惱為何男人們不管在哪處時空、哪段年代,都這樣糟蹋女人,輕賤女人的身心。我嫉妒領訴承祁「曉事」的女孩,我生氣訴承禮可能不只對我一個人好,我像心智年齡都隨著這身體退化,開始幼稚的無理取鬧。

冷靜反省後,我盡量無辜地眨著眼,「王爺,您撐著不酸嗎?」

訴承禮輕輕一嘆,慢慢將我扶起,並在我身旁坐下,「無憂,我是個男人。」

若非他神色太嚴肅,我應該會噴笑。十五歲就自稱男人!?

訴承禮完全不看我,自顧自講下去,「我不會騙妳說我從無那方面的渴求,但我身體狀態妳亦瞭解……我已讓父皇允我,除非太醫宣布我真正康復,否則父皇與祖奶奶都不得為我指婚或安排對象。何必連累人呢……」

他唇角的苦澀使我心疼,抱住他右臂,將腦袋擱到他肩膀上,「王爺,你何需如此悲觀?無憂不信老天忍心刻薄你,你是這般美好,這般良善。俗語常言,好人必有好報。無憂堅信,你絕對能健壯起來,活至長命百歲、子孫滿堂。」

他垂簾搖搖頭,「我不奢求那麼多,若老天真願成全,我只求可以親眼瞧見妳幸福出嫁。」

「王爺…」他讓我不知該說啥才好。

他按了按我的手,「我明白妳嚮往一夫一妻,可祖奶奶誓要將妳嫁予二皇兄,妳真不能稍稍妥協嗎?」

一提起他,我性子又拗了,「幹啥非他不可?他是太子,將來要當皇帝,妃嬪生存大不易,你們想我被鬥死?」

「二皇兄很在意妳,他會保護妳的。」

我火大地甩開他,蹦到另一張長榻坐下,「那種在意能多久?他又能保護我多久?你們為什麼就是不懂?我不想變得面目可憎,為了爭寵不惜手染鮮血,為了生存成天算計防範,為了那點微不足道的愛,任由妒恨侵襲、寂寞啃蝕,變得我不再是我。那不叫幸福,那沒有榮耀,那更不是歸宿!」

「無憂…」

水泥腦袋!不!他們腦子裝的根本是鋼筋。我實在厭煩於說服他們這種艱巨工程,兩方文化孑然不同,思想完全不通,我無異對牛彈琴,沒必要再浪費口水。

「無憂,妳別生氣…」訴承禮討好地靠過來握住我雙手,霧般眸子寫滿歉疚,「我答應妳,會盡力勸祖奶奶改變心意,但一夫一妻真的很難,妳…」

「我寧可出家。」

「無憂!」換人惱了,「我不許妳生那種鬼念頭!」

委屈地回望他,「至少出家還能保平安。」

他一臉沒輒,掙扎半晌,終於投降,「或者,我設法讓父皇收妳做義女,以公主之尊出嫁?」

扁著嘴嘟囔,「我娘也是公主,還不是跟人共夫,被妻妾聯合鬥死…」

「無憂…」某人很無力。

「隨便祖奶奶要我嫁誰,別是你二皇兄就好。」我放棄了。

如果非嫁給皇子,其實嫁誰都沒差,反正我有把握置身事外,不至於對誰動真感情,唯獨訴承祁不行。他太危險,太難抗拒,太有吸引力,太容易攪亂我的平靜。我至甚有預感,若我的丈夫是他,那我肯定死無葬身之地,靈魂更加千瘡百孔。

訴承禮也不行。他值得一個能全心全意愛他之人,而非我這種只會佔他便宜、欺負他、吃定他,除了心疼、同情、友誼外,沒法回以愛戀的自私女人。而他心有糾結,亦不可能任太后將我塞給他。

這樣很好,很好…

* * *

昨晚訴承祁陰冷著臉離去,我本以為他今夜不會再來。可當我瞧見他又負手佇立在我窗前時,竟半點也不驚訝,反倒沉重哀傷,幾欲嘆息,「…太子殿下,你到底要什麼?」

幽潭眸深深凝著我,「…承禮求本殿向祖奶奶拒絕妳,是妳讓承禮轉達的?」

「是。因為無憂不願成為後宮妃嬪。」

絕世俊顏更添寒霜,「在妳撩撥本殿後道出此話,不覺做作?」

誰撩撥誰啊!我咬牙切齒,「太子殿下,論罪可得講究證據。」

「妳敢說妳沒有?」

「我哪有!」

兩人卯起來對瞪,瞪得我眼乾,他忽然冷笑,「公孫無憂,妳讓本殿知道,原來本殿是如此討人厭,本殿該如何獎賞妳?」

我寒毛直豎,他逕自續言,「不如賜妳一匹墨絹。本殿曾聽承禮說,妳酷愛夜墨黑色。」

送…送布!?我五官頓時扭曲,「太子殿下,無憂實不敢當。」

「那是妳應得的。」他目光森然,「有了本殿所贈,妳往後便可於宮中穿著墨服行走,妳可千萬別將本殿一番美意束之高閣。」

話是這麼說沒錯……但男子送布料給女子裁服,那是情人、夫妻間才被默許的行為。在『祈聆皇朝』中,連親生父親都不得贈予女兒一塊布料,女子服飾只能透過母輩張羅,因為衣服代表貼身,男子贈布予女子,暗喻著他對那身體有佔有慾,女子若收下,即表示願以身相許。

我瘋了才讓訴承祁送我布!

「太子殿下,你若氣無憂,改個法子罰無憂可好?」時勢比人強,滿腹憋屈也只能硬吞。

「本殿是賞妳。」

「太子殿下如此賞法,分明置無憂於困境。」

「妳不喜歡?」冰冷磁嗓很明知故問,「那妳說說,要本殿改賞什麼?」

口氣裡彰顯著威脅,讓人清楚,若答案使他不滿意,他可能搞更大。

我在腦中將他殺千刀,「……無憂愚昧,懇請太子殿下做主。」

他神情陰晦,「照本殿看,妳滑溜的像泥鰍。別一再挑戰本殿的容忍度。公孫無憂,妳清楚本殿要什麼。」

輕輕一嘆,我緩緩由桌邊移至窗旁,曝露在盈亮月光中,「太子殿下,您是未來天子之尊,要什麼樣的美女沒有?無憂相貌平庸、性格孤僻、難擔重責大任,實非您之良伴。您何不高抬貴手放過彼此?」

「本殿也想瞭解,因何本殿如此自找麻煩?」訴承祁捏住我下巴,將我的臉拉起,深潭寒波微盪,「妳不美,甚至極力迴避本殿,那種排斥,既非欲擒故縱,亦非欲拒還迎,可本殿明明瞧見,在妳眸底,不時閃過對本殿的迷戀…」

「我沒有!」伸手要推開他,卻落入他掌握。他迫得更近,清冷薰香包圍過來。

「公孫無憂,妳是個狡詐的女子。妳對承禮所言之害怕,本殿半句也不信。妳根本只是貪圖安逸,只想不勞而獲,只肯龜縮在妳自認安全的殼中,冷眼看著別人對妳掏心掏肺,卻吝於付出爭取。就憑妳戲耍本殿之手段,要說妳熬不過宮鬥,也唯有承禮那單純小子才會相信。」

我徹底噴火,「如妳所說的又如何?我就是自私自利、陰險卑鄙,既然你都清楚,還死抓著我幹嘛!」

「妳以為本殿不想放手?」寒冰般絕世俊顏交織著猙獰、懊恨,「本殿總告誡著自己,別再踏入碩蓮築,別再思及妳月下吟唱的模樣,忘了祖奶奶和承禮讚過妳的所有言詞,忘了妳靈動顧盼的雙眸,忘了妳在本殿懷中的柔軟,也忘了妳雙唇是那般甜美,但本殿辦不到!天曉得妳對本殿下了什麼蠱?使本殿如此為妳瘋魔!妳越想撇開本殿,本殿越跟妳沒完。妳聽到沒有?沒完!」

我驚懼了……

一顆心像遭鎖鏈綑綁,一層一層,重壓緊窒,勒得我幻見枯井冒水、荒地生苗,自由自在展翅欲去。我抑不住恐慌,克制不住顫慄,仍試圖阻止,「太子殿下…」

一切聲音被強勢封緘。我掙不開他的掌控,躲不開他的唇舌,襲捲、輾轉,理智又一吋吋慘被消融,我的反抗齏化成破碎細吟,最後只感覺到靈肉沸騰、慾望狂囂…

「你們在幹什麼!!」

當一道尖銳的怒吼刺入耳膜,我方茫然漸醒,慢三拍的發現訴承瑢一臉氣急敗壞扯住訴承祁衣袖,慢五拍的察覺自己不知何時被抱出窗戶,正軟偎在訴承祁懷中。

難堪、沮喪、懊惱、激憤齊齊湧上,我手腳並用地想掙脫,奈何訴承祁長指一點,我全身力氣盡失,只能癱在他胸腹,任他雙臂箍制,連張嘴咬他都乏勁。

「公孫無憂!妳這狐狸精!夜誘本公主的太子哥哥該當何罪!?太子哥哥,你還摟著那妖精做什麼?快放開!」訴承瑢雙眸燃著妒火,絕美麗容夾雜種詭艷,噬人目光陰毒的扎在我臉上。

訴承祁用袖遮掩住我視線,語氣凍寒若冰,「本殿才想問妳,妳夜訪碩蓮築意欲何為?居然還帶著公孫毓秀。」

「是…是公孫毓秀說,她倆姊妹許久不見,她很掛念公孫無憂的近況,我才帶她過來探望。太子哥哥這麼晚還來夜會公孫無憂才奇怪吧!」

「本殿何時想見何人,輪得到妳管?」溫度再往下探。

「太子哥哥想見誰都行,就是不准見她!」訴承瑢已近尖嘯。

「誰給妳拘限本殿的權勢?」

「我…我…」

「滾回攬星宮去!」沉喝。

「我不要!」訴承瑢語帶泣音,「太子哥哥變了…以前你都不會這樣兇我…她有什麼好?人家隨便哪樣都比她強!你就偏心她…偏心她…嗚~」

「公孫毓秀!還不把星耀公主扶回攬星宮!」

「太子殿下,請恕毓秀大膽直諫,請您尊重禮儀之防,饒過無憂妹妹。」

頂上傳來冷嗤,「好一付姊妹情深的嘴臉。公孫毓秀,妳入宮未久,已受薰陶至此,本殿該誇妳天資聰穎或本質甚佳?」

活生生的諷刺…

我好想瞧瞧公孫毓秀的表情。可憐我連眨眼的力氣都沒有,足比爛泥。

「太子哥哥!好歹她也是為了你努力適應後宮,你怎能那樣說話!」

「四皇妹,交友應慎選。夜了,妳們都回吧。別讓本殿說第四次。」

「太子哥哥!公孫毓秀才是父皇替你擇取的太子妃人選,你不可以忤逆父皇…走開!誰敢碰本公主一下,本公主就斬了誰!放肆!太子哥哥!」

訴承瑢的尖囔飄然遠去,四周又恢復寂靜,耳邊唯剩訴承祁強而有力的心跳聲,一下一下,預告著紛亂的未來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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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一沒空= =

特地在母親節硬擠出時間上網咖KEY稿……

旁邊吵死了……

下次更新時間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不知道………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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